「自由如磐」

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，有人发泄情绪似的暴力地将东西一股脑塞进纸箱里。片刻之后，扈欲看到一个身影搬着纸箱走了出来，嘴里似乎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嘟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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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样的努力根本就没有结果……”

扈欲有些诧异，起身拉开半掩的屋门，正与垂头丧气的人打了个照面。

“你要走了？”扈欲打量着他怀里的纸箱，迟疑着问道。

“每个人都说着努力就有回报，真能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个？我觉得没必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。”

浪费时间吗？

“他们也没有什么资源给你，你继续在这里坚持还有意义吗？”那人似乎想要拍拍扈欲的肩膀聊表告别，却也腾不出手来，只是自嘲地笑了笑，转身向大门走去。

坚持不住这样疲惫而枯燥的生活，那就只能选择退出，这样的戏码并非第一天上演。

“如果站在舞台上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你的歌声，你能把每个人绑在椅子上，逼着他们不许离开吗？”

扈欲皱了皱眉头，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腹中。

在原地愣了片刻，扈欲回到房间里，将半掩的屋门关好。外界的声音立刻被更加严丝合缝地隔绝开来。他坐回去，低下头，将思绪重新按在了面前的曲谱上。

这确实曾经是他觉得最难以忍受的日子，每天禁闭在练习室的方寸之间，纸上的文字和音符就像蚯蚓一样扭动爬行，夜晚的稀疏的虫鸣声都振聋发聩。

他会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的夜晚，在交错闪耀的灯影之中，激烈的酒香充斥在周围，繁杂的音乐和鼓点刺激每一条血管脉络，仿佛能够将整个人激活点燃。或者他还可以在任何时间去到任何地点，山川河流，星空大海，每一天的风景都与昨日不同。

但现在他坐在这里，手中的铅笔在指尖转了两个圈儿，随后笔尖又落在纸上。

在扈欲刚刚加入V聆娱乐的时候，大概没有任何人看好他的前景。那时的他仿佛觉得每天被人束手束脚是一种酷刑。与其说雄鹰不应该被牢笼束缚，倒不如说他是一头连牢笼都束缚不住的野兽。

但对于自由的定义，是随着时间沉淀并持续改变的。

…………

“曾经我以为，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，这就是我要的自由。”

在异界之声演唱会结束后，有不少媒体前来采访，也有许多座谈会的邀请。扈欲对大多数访谈表示婉拒，但也曾在记者面前简单地表露过一些心声。

“但是当你发现，很多事情你想去实现，却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达成的时候，那种无力感就是对所谓‘自由’的羞辱。”

扈欲向台下的荧光棒和闪光灯露出笑意，站在人山人海的浪潮前。他知道，那些宽广的海域或者恢弘的高山从来都不是最美的风景，反而是在长途跋涉的疲惫中不断前行，才能收获那些风景。

“人总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“能够选择，并且坚持，这才是一种至高的自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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