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嘉宾简介】贺逸秋,1936年出生于上海,贺绿汀长女。1941年初随母亲从重庆赴延安。就读于延安八路军抗属小学、延安保育院小学。解放战争时期跟随延安保小撤出延安,并于1949年来到北京,先后就读于北京育才小学、北京师大女附中。1961年毕业于南京农学院,分配在中国农科院江苏分院工作。1979年调回上海,为中科院上海植物生理所助理研究员,后从事党务工作,先后任上海植物生理所生所党委办公室主任、纪委书记、党委副书记等职,1997年退休。
采访贺逸秋时,这位贺绿汀先生的长女反复强调:父亲所做的一切,是那个时代赋予他们的责任和担当,“在党的领导下,他以音乐为武器出了一份力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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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暴动歌》,鲜为人知的第一首革命歌曲
或许很少有人知道,父亲曾经参加过广州起义,并在起义失败后随部队来到澎湃的家乡海丰,还在当地政府中负责宣传工作,写下了他的第一首革命歌曲《暴动歌》。
在那里,他和一位叫做丘席珍的儿童团团长在一起办公。父亲晚年经常回忆起这一段经历,他说很有意思,一个小孩子像模像样在那办公。更神奇的是,父亲后来在新四军工作时又碰到同在鲁艺工作的他,可惜后来这位战友在反扫荡中牺牲了。
从海丰撤退到香港后,父亲又辗转来到上海(那应该也是他第一次来到上海),但是不久就因为偶然的原因入狱,并且被迫把组织关系的证明吞入肚中,从此就和党暂时失去了联系。
不过父亲真的是一个很执着的人,干什么东西他都是很执着的,就是在那个监狱里头,就在那种情况下,他能够把日语学到能够看书阅读。
在上海,正式走上音乐之路
我感觉父亲是个很乐观的人,很积极向上。虽然经历了很多,但是即使在最困难情况下,他都能够努力找到出路。
例如出狱之后的他从南京来到上海,想要考上海音专,第一次没有考取。第二年,他就发奋学钢琴、学和声,把那些规则都写成条子,贴在房间里头,来回地看。所以第二年考的时候,三项考试他都胸有成竹了,结果钢琴和和声考完以后,成绩都不错,黄自先生就说,你就不要考小提琴了,你就直接来上学吧!
1934年11月,《牧童短笛》获奖合影
于是,他就跟着黄自先生学习。再接下来就有了《牧童短笛》的参赛机会,得了奖,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。因为当时家里的情况其实很困难,还好得奖之后,学校给父亲免了学费,他才能继续安心学习。其实那一次父亲另外还有两首参赛作品,其中有一首叫《晚会》,他自己很喜欢,我听到过他在家里自己拉小提琴,演奏这首曲目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,因为聂耳的关系,他进入了电影界,写了一些电影歌曲,然后慢慢地事业才发展起来,家里条件也慢慢好起来。
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,他最后其实连音专都没有毕业。但在上海当时有很多白俄,他们的音乐水平很高,另外还有工部局交响乐团,他们的水平也很高。父亲跟他们学到了很多。
一气呵成的《游击队歌》
父亲写《游击队歌》,是在山西临汾的八路军办事处,我去看过,那里就是一个老百姓的平房,而父亲就坐在一个炕上头写的整首曲子。
实际上,他说他老早就在想要写一首这个主题的歌曲,但是构思来去,一直找不到感觉。直到后来听了朱总司令的报告讲游击战争的形式,后来还到部队去体验生活,慢慢才找到这个感觉。
然后,几乎是在一个晚上,在油灯下,父亲把这首《游击队歌》的词曲,就一气呵成地写了出来。
他的身上,背着”上音”
文革之后,父亲因病在北京住院。我当时在南京,就说要不你到南京来养病吧,我们都给他准备房子了,最后他还是急着上音的事情,直接回了上海。
父亲对上音的感情真的是很深的。
1985年5月,贺绿汀当选中国音协名誉主席
就比如说上海音乐学院那个校址的几次搬迁,从江湾到漕河泾再到现在的汾阳路。其实都是我父亲和陈毅市长去争取来的。因为陈老总很忙,据说父亲就坐在那个门口等他,等了整整一天。所以后来陈老总自己也开玩笑说,他对老贺没有办法。不过也是因为这段接触,陈毅了解我父亲,后来反右的时候他说了句:老贺就是个“炮筒子“,不会反党的。父亲这才没有戴右派帽子。
还有一件事情是是我亲身经历,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,有一天我妈妈劝我爸爸,说你也可以像巴老(巴金)那样写一些东西。结果父亲说,我和巴金不同啊,“我身上背着(上海)音乐学院啊!“我妈妈就呛他,说:“(上海)音乐学院就是你的命!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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